埃及亚历山大图书馆馆长 伊斯梅尔·塞拉盖尔丁 我们生活在一个充满矛盾的世界。一方面,现有资源可以满足全人类的基本需求,科学技术的进展也令人眼花缭乱;另一方面,冲突、暴力、经济动荡和贫穷不断困扰着我们,即使是最为富足的国家,一种不安全感也在蔓延。 这一切,都与贫富差距的拉大密不可分。如今,世界上食不果腹的人多达8亿,而最富的3个人拥有的资产竟然比47个穷国的GDP总和还要多。 那么,面对贫困与饥饿,科学可以做些什么呢? 科学的积极作用是显而易见的,它有助于提供粮食、治疗疾病、保护环境等等。 但是,由于缺乏对科学技术的掌控,穷国与富国之间的分野也越来越明显。 在投入方面,穷国远远不如富国。富国的人均收入是穷国的约40倍,而它的人均科研经费是穷国的200倍。每1万人当中科学家和工程师的数量,美国和日本是70人,中国据说有6人,而非洲那些最穷的国家不到1人。 另外,知识产权保护体系的建立,将大量私人投资吸引到了科学研究之中,但也阻碍了科研成果的共享。1999年,美国IBM公司一家拥有的专利数(2756项)超过了134个穷国的总和(2643项)。在生物技术领域,这种趋势尤为突出。 不仅如此,以市场为导向的私人投资很少关注发展中国家的贫困和饥饿问题。令人难以置信的是,过去10年里开发的1233种药物中,只有11种针对贫困地区的热带疾病。尽管改变作物的营养成分有望解决儿童营养缺乏的问题,但这方面受到的关注实在太少。在科学研究中,我们需要更多像“金色大米”这样的例子。 因此,如果我们不能找到一个创造性的解决方案,在不打消私人投资积极性的同时,缩小科学研究上的贫富差距,“科学种族隔离”必将出现。 这不单是钱的问题,观念和氛围更为重要。 科学发展离不开创新。创新是对传统的挑战,是独立研究的结果,它需要自由思考和自由言论,同时基于事实和证据来裁定争论。这些价值观念不仅可以促进科学发展,还可以使我们的社会更为宽容,更容易适应时代的变化。 那么,当一个社会受到贫穷、饥饿、战争和财政危机的困扰,它还可以对上述价值观念产生共鸣吗?一些反对者认为,在这样的社会,科学不实用,不能解决燃眉之急。但他们错了,科学不仅可以解决具体的问题,而且影响和改变着我们的观念,培养了一种创新的精神,它应当被看作社会文化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。 要使科学成为推动世界变化的首要力量,科学家们应当致力于社会的主要问题,消灭饥饿,减少贫困,发扬科学精神,同时建立实实在在的全球合作伙伴关系。 只有北半球和南半球的科学家携手合作,才能有效地解决贫困和饥饿问题,才能在实行愚民政策和充满排外情绪的社会中,充分发挥科学的价值。这种合作,不只是政府间偶尔签订的框架协议,不只是形式上的交流,还应当包括实质性的内容。 对发达国家,我想说:如果穷人只有离开故土才能富足,这个世界上80%都是穷人,你们能让他们全部背井离乡吗?因此,你们必须对南半球的科学研究伸出援助之手。 对发展中国家,我想说:我们正处在十字路口。我们既有可能提升科学和科学精神的影响,也有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社会渐渐远离这个信息时代。 特别需要强调的是,合作不只是技术转让,还应当包括共同发扬科学精神。这意味着,我们不仅看重科技合作的结果,也看重合作的过程,因为过程本身可以很好地体现科学精神。正如著名学者约瑟夫·布朗诺维斯基所说:“那种认为科学在伦理上是中性的看法,混淆了科学发现和科学活动的概念,因为后者体现了科学的基本伦理价值观念。” 总之,国际合作是必不可少的,而发展中国家自身也必须发扬科学精神,创造出科学研究和文明社会必需的“自由空间”。只有这样,才能保证所有贫困人群和边缘人群的利益。 让我们现在就行动吧!如果不是我们,那会是何人?如果不是现在,那将是何时? (贾木编译自4月5日《科学》杂志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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